游魂

关于恋爱会让人变成沙雕这件事

#注意,本文含有丰富的沙雕元素

月黑风高云彩飘,祖玛和茵卡站在公园里。公园里刚安完了便民健身器械,砖头和水泥堆在一角还没铺好。一辆炫酷的闪电跑车,格格不入地停在广场舞专用操场门口。茵卡转身拉着祖玛就要走。

“不是来接你男朋友吗?”祖玛不解地问道,坐了半小时的公交才到这,还没接到人就要回去。

“不接了!我看他玩的挺高兴的!”茵卡气鼓鼓地看着从公园飘起的浓烟,“回去睡觉。明天考试!”

但是茵卡这么气鼓鼓的,回去肯定睡不着觉。祖玛关心地问她,“怎么了?很少见你这么生气。”

“岂有此理,害我那么担心他。结果他在和别人吃烧烤!”茵卡抱怨道。

“嗯。”祖玛觉得茵卡说的有道理,“他欺负你吗?”

“对!就是欺负人!”茵卡气鼓鼓的裂开,成了一颗爆米花。看到祖玛走向公园的砖堆前,“祖玛…你为什么…拿起了一块板砖…”

祖玛挑了一块大的,红色六边形的地砖,一巴掌糊到闪电跑车脑壳上。随着劈里啪啦车窗玻璃和前盖四分五裂的惊响,双闪灯和警报音齐声尖叫。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,茵卡迅速环视一周确认没有目击证人,义气地拉着祖玛飞快消失在地平线,只留下一声扭曲的快跑。雷狮听到声音迷茫的走过来,看到自己裂开的心爱小车。

警厅里雷德正四仰八叉地倒在椅子上,睡得迷迷糊糊,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个戴头巾的男人,带着一个绿帽子的矮个头进了警厅。

“怎么了?”当晚值班的警察询问雷狮。

“有人砸了我的车!”雷狮一巴掌拍在警厅的接待台上,“我要报警!”

“不许拍接待台!”警察说了雷狮一声,麻利地打开电脑监视系统,“什么时候,在哪?什么车?”

“我新买的闪电跑车,刚开了不到十公里!就在圣空集团新建的培养三号小区的公园里。”雷狮虽然醉的迷迷糊糊,但仍旧能准确的说出小车裂开的全部故事,“就在半小时前。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家伙!给我好好查查!”

卡米尔站在接待台陪着警察查看监控。雷狮则打算坐在大厅椅子上休息会,看到了雷德。

“哟。雷德。”雷狮坐下来,靠在椅背上,“你咋也进来了。”

“雷狮?”雷德坐起来,红发乱蓬蓬的炸着,激动地拍了下雷狮肩膀,“你来的正好!快借我二百块钱!”

“凭啥借你啊。”

“明天就还你!”

“没带那么多钱出门。”

“想想办法。”

 “你咋不找嘉德罗斯借?”

“大哥。”卡米尔喊雷狮的声音里,充满着夏天腌咸菜的复杂气息,“找到砸车的人了。”

雷狮马上起身,来到招待台前查看监控,“是哪个人胆子这么肥。敢砸我的车!”

卡米尔看着雷狮也变成腌咸菜的复杂脸色,“大哥…”

警察站起身来,雷狮猛拍上他肩膀,一巴掌又让他坐了回去,“干啥去呀?”

“出警啊。你不是报警吗?”

“我刚想起来,我那车是不是上保险了?卡米尔?”

“有的,大哥。”卡米尔马上接了雷狮的话,并且补充道,“上了很多。”

茵卡和雷狮是恋人。这段缘分要从小学一年级时讲起。茵卡先认识的卡米尔,那时候两个人在一个班读书。因为没有父母,卡米尔总被几个不嫌事大的孩子欺负。科学实践课和户外活动,就只有茵卡愿意和他组队。因为刚巧茵卡也没有父母,而且两个人有共同的强烈目标,拿下那朵只有最出色的课堂作业,才能得到的小红花。

那天的实践课作业是泥塑。经过前期的严谨设计,后期的精心搭建。很快两个人就完成一座泥塑城堡。那个总欺负卡米尔的孩子,非要用屁股测量一下泥塑城堡的承重力,一屁股把泥塑城堡坐的稀巴烂。茵卡大喊着还我小红花,用塑料铲子拍掉了对方一颗乳牙。对方大叫一声把茵卡推翻在地,椅子正好倒在茵卡的腿上,瞬间小腿肿了起来。

由于茵卡负伤,对方的父母便想赶紧息事宁人,赔了一笔医药费后草草了事。幸好腿并没有大碍。只是这样又没有人陪着卡米尔做户外作业了。而且经过此事,其他小孩子更不喜欢带卡米尔玩了。卡米尔干脆陪茵卡坐在教室里背课文,两个人一起长毛。

第二天体育课,雷狮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,带着一个儿童脚踏车。燃烧着大人们想象不到的运动精神。雷狮骑着儿童脚踏车,穿过了三条街,逃课来找弟弟。带着一袋毛虫糖。两个男孩子在脚踏车上绑了个盒子,把茵卡安顿了进去。三个人绕着学校到处乱跑。开心的乱窜。

后来雷狮好好学习,家里人便奖励他一辆自行车。他就骑着自行车,来接卡米尔和茵卡,满世界乱跑找没吃过的烧烤摊。青春就这么在放学铃声,和自行车激起的风里晃荡着离去。

雷德突然冲过来抱住了雷狮,撞的雷狮后背一痛,“等下,雷狮!要多少钱我赔给你!你放过祖玛!”

“刚刚是谁找我借二百块钱!”雷狮扑腾了几下,揪住了雷德头发,“给我放手!”

“我一定会还给你的!你要相信我!”

“你们两个都放手!”警察无可奈何地站起身,把如胶似漆地两个人扯开,拖雷德回大厅椅子上。

“雷狮。我是谁?”雷德被警察拖走,向靠在接待台上的雷狮问道。

“我哪知道你是谁。”雷狮毫不留情地回答。

“我,我爸是机器制造业的大头公司。我大哥,我大哥是全市最有钱的地产商。我女朋友,我女朋友是正经名门家族。”

“这位雷德先生你酒还没醒,先坐在椅子上等着。”警察试图控制住雷德的嘴,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
“结果我去酒吧喝酒。忘带身份证。他们非说我看上去只有十七岁。不把酒卖给我!岂有此理!”

雷狮此时已经完全被雷德的演讲吸引,笑得不停的问道,“然后呢?”

“然后他们只卖给我奶茶!我在酒吧里喝珍珠奶茶!岂有此理!我就拿起一瓶八二年的拉菲一口干掉!”

“所以你就进局子了。”

“我付账,发现银行卡和手机也没带。”

这就是关于雷德为什么躺在警厅椅子上的全部故事。警厅的自动大门开启,嘉德罗斯带着钱来赎雷德,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短暂地沉默。

雷德比雷狮小一岁。也就是茵卡和卡米尔读小学一年级时,雷狮读小学三年级,雷德读小学二年级。那是个午后,雷德看到雷狮骑着儿童脚踏车。脚踏车绑着一根绳子,绳子拖着一个盒子,盒子里坐着茵卡,旁边跟着卡米尔。突然缺心眼一样跑过去,大笑起这搞笑的一幕。雷狮下了脚踏车,揪住雷德头发,把他按在地上一通猛揍。茵卡拉着雷狮小学三年级的校服,大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,刺啦一声扯开了雷狮校服。

雷德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,初中读的是私立学校。跟着其他几个纨绔子弟享受人生,看着狐朋狗友们的女伴跟二十四节气一样,百花齐放变个不停样样还不带重。中考了个稀巴烂的分数。老父亲愁的瘦了一圈,把雷德轰出家门,希望他被生活殴打过后,能知道回头是岸。

于是雷德晃荡的地方变成了街道,手里的钱越花越少,衣服越来越脏。晚上花十几块钱去网吧过夜。白天坐在商店门口,摊着两只空空如也的手掌。

在某个通宵奋战的网吧之夜后,雷德去网吧对面的早点铺买煎饼果子。在一把红色塑料椅子上发现了喝豆浆的蒙特祖玛。瞬间某种只有量子力学才能解释的神秘磁场,吸引雷德不由自主地凑上前,仔细看这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。因为好久没洗澡,雷德散发着勾人心魄的味道,祖玛马上感觉到他的凑近。两个人对视两分钟后,祖玛明白了过来,把剩了半份的煎饼果子递给雷德,背起书包去上学了。

在之后的每天早上,雷德都会跑到早点摊找祖玛。祖玛会把剩下来的半套煎饼果子送给他。终于某一天祖玛对他说了话。

“你不去上学吗?”祖玛问雷德。

“我爸把我赶出来了。”雷德回答道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不好好上学。大姐姐,你是哪个学校的?”

祖玛站起身,背起书包去赶早自习,不过临走前还是回答了雷德的问题,“第一高中。”

雷德吃过早饭跑回了家,向老父亲痛心疾首地反省,说自己一定会考上第一高中给他争气。老父亲听闻非常感动,说你只要学好就行了。哪怕考不上第一高中,考个第二也不是不可以。

复读一年,雷德考上第一高中。在开学第一天的放学后,溜进校长办公司,把存放档案的柜子撬开,在一页页的一寸照片里翻找。把祖玛的班级,年纪,身高等,全部记进最持久的那根神经元里。

祖玛读完第二节课出来吹吹风。雷德手插在口袋里,矫揉造作地靠在祖玛旁边墙上,粘了一头发白灰。

“大姐姐。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。人还是要上个学。你今天放学有事吗?我请你喝珍珠奶茶,我们好好探讨一番!”

祖玛没说话,看着雷德,雷德出了一后背虚汗。然后上课铃声响了,祖玛回教室上课。留下迷茫的雷德,想到一棵枯萎的小黄花菜,那颗小黄花菜正是他自己。但虽然没有得到同意,放学后雷德还是跑来接祖玛去奶茶店。

放学铃播完后,学生们一位位离开。祖玛坐在教室里写作业。一直到教学楼只剩下两个人。祖玛抬起头来,望向一直站在教室门口的雷德,啪得合上写满字的练习册。

雷德带祖玛去了新开的奶茶店,请祖玛喝了一杯草莓刨冰奶茶,多加了一份珍珠。祖玛嚼着珍珠丸子,在雷德眼里可爱极了。

“大姐姐。你学习成绩真好,可以给我补课吗?”

“我们课本不一样。”祖玛简单地拒绝道。她读高二,雷德读高一。

“如果早遇到大姐姐就好了。都怪我没有早点到大姐姐。”雷德趴在桌子上,委屈地拍着小手。

基本雷德的高中生活分为这么两段。上课时翻墙出去找地方胡闹,放学后翻墙回来绕着祖玛打转。有次差点赶不及,雷德看到路边推着自行车的雷狮,赶忙跑过去借自行车。

“你迟到关我什么事?我还要接我女朋友!滚!”雷狮和雷德互啄,自行车抢的东倒西歪。

“借我一次,欠你一个人情!”雷德趁雷狮松懈,一把抢过自行车,骑着就跑。

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学期。直到某天中午雷德戴着耳机,在网吧里疯玩着游戏。一盒炒饭从天而降到他桌子上。雷德拿下耳机,看到祖玛,炒饭当然也是祖玛买的。这一带有那么多个网吧,网吧里有那么多的位置,祖玛居然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。

“吃午饭了吗?”祖玛问他。

“还没有!”雷德马上打开泡沫饭盒,掰开一次性筷子,“哇好香。”

祖玛坐在雷德旁边的位置上,网吧键盘亮着五彩缤纷的光芒,“吃完了回去上课。”

等到饭盒里的炒饭吃的一滴不剩。祖玛一手抓起雷德的书包,一手抓起雷德本人。在网吧所有不良学生的哇塞目光中,踩着直线离开网吧。带雷德回去读下午的三节数学课,和两节物理课。

“你再这样胡闹。迟早会被开除。”放学后的奶茶店里,祖玛对雷德说道,“至少每次主课都考一百分。”

“那我要是每次都考上一百四十分,祖玛会做我女朋友吗?”雷德得寸进尺地问。

祖玛没有回答,用吸管找到了一颗珍珠吃掉。雷德笑盈盈地看着她。阳光洒过她干净素颜的脸颊,晕染出柔软的金色光晕。但悲伤的是,无论雷德多么努力地学习,把欠的进度灌进脑袋里。也没有一次把主课都考上一百四十分。

高三的课越来越多,每次放学都已经天黑。雷德和祖玛并肩走在路灯下,路过小卖铺就买袋果冻,或者几串关东煮。两个人坐在小区公园的椅子上,热气腾腾地吃着。雷德给祖玛撕果冻包装。一颗一颗的果冻,像星星一样明亮。祖玛接过来倒进嘴里,仰着头看着星星。

等祖玛考上大学,雷德升上高三。虽然整天还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,但老师夸他的成绩很有潜力。雷德觉得很迷茫,虽然他愿意坐火车去见祖玛,但是不知道祖玛愿不愿意见他。以前混日子时结的仇家,给他发短信,要在网吧门口和他决战。雷德正愁没地方消气,一放学就奔向网吧门口。

意想不到的是。祖玛也站在网吧门口,手里拿着一根扫把,脚边躺着失去意识的仇家。原来祖玛也来网吧门口等雷德。仇家认得祖玛,毕竟祖玛和雷德天天粘在一起。于是便起对祖玛起了歹意,在对祖玛伸出罪恶的双手后,被祖玛撂倒在地。

祖玛看到雷德,向他走了过来,扫把拍上雷德肩膀。裙子上还沾满打架留下的脏污。她对雷德说,“要做我男朋友的话。就先考上一流大学。来找我。明白了吗?”

第二天雷德买了五袋大白兔奶糖,跑到图书馆,铺满卡米尔的自习桌。雷狮已经出国留学,留下卡米尔和茵卡参加国内高考。因为雷德初中读了四年,现在三人的年级平起平坐。雷德用五袋大白兔奶糖向卡米尔求和,希望他能带着自己一起学习,帮帮自己的学习成绩。

卡米尔翻看了雷德的试卷。从高一的三十几分,到高二期末的一百二十分,同意了下来。于是雷德每天第一位到教室自习。中午去学校的自习室找卡米尔做题。晚上到图书馆奋战到最后一刻。卡米尔沉默寡言,对学习极其严厉。雷德天天从图书馆自动贩卖机里买冰镇可乐给他降火。

茵卡要考医学院,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打二十分钟的电话,和男朋友维持感情。雷德觉得她不用太担心雷狮哪天突然变心,反而雷狮要担心哪天茵卡嫌烦把他踹了。祖玛也会给雷德发短信。前半句是今天认识了一位学习很好的金发少年,雷德抽过去半口气,后半句是他的女朋友也很可爱,雷德又缓了过来。

在高三上学期结束,雷德终于每门都能考上一百四十分。考上了和祖玛一个市的大学。

现在雷德要解决的是八二年拉菲的酒钱。嘉德罗斯带来了钱,付给酒吧工作人员,才把雷德从警厅赎出来。雷狮给茵卡打了一个电话,没人接。

“又哪里不高兴了。”雷狮问手机,又看向雷德,“喂。你给蒙特祖玛打个电话。让茵卡接电话。”

“祖玛不会接我电话。”雷德跟着嘉德罗斯,迈着酒醉的步子,像一颗没有着落的蒲公英种子,“祖玛和我分手了。抽泣,呜呜——”

第二天醒来,雷德整颗脑壳都在疼,坐在床边试图回忆起发生了什么。饭香从门缝里传进来,空空如也的胃部闹腾起要吃饭。雷德站起身,把衣服穿好打开门。昨天晚上嘉德罗斯带雷德回了自己家过夜。所以一推开门就看到凯特爱丝在端饭菜。

“你醒了,雷德。嘉德罗斯去上课了,我给你做了早饭。”

“谢大嫂。我先去洗漱一下。昨天喝多了一身味。”

卫生间里准备了一次性洗漱用品,就是为了偶尔接待客人。雷德洗了把脸,感觉轻松了一些。桌上有蛋炒米饭,腌制的咸菜和熏肉。雷德端起碗就是个吃。凯特爱丝坐到雷德身侧,打开手机页面。

“我买了度假村的票。三天两夜。我们一起去吧。”爱丝把度假村的照片拿给雷德看。

“还有谁啊?”雷德塞着一嘴米饭问道。

“罗斯会一起。茵卡和雷狮还有卡米尔。祖玛也会来。”

雷德一拍桌子,“就这么定了。准时出发。”

雷德认识嘉德罗斯,是在大一开学那天。祖玛到雷德学校的门口接他,嘉德罗斯和凯特爱丝也跟来一起帮忙。凯特爱丝拎起十二寸的行李箱,蹦跶着拖上了台阶。完事后几个人就打车去繁华街吃饭。

爱丝说想和楼下的奶茶,嘉德罗斯就跟着她下楼。饭桌上只剩下雷德和祖玛。雷德端起一大杯草莓汽水灌进胃里,转头吻上祖玛。两个人的嘴巴一起变成草莓味。正式交往。

祖玛学的是外语,家里给她铺好了路,大概率能成为一位外交官。雷德学的是工科,大概率会继承家里公司。蒙特家觉得雷德家是个土大款,但似乎也不是不能考虑。雷德老父亲倒是对这桩姻缘很满意,每次过节都会邮递些两人份的礼物。

开学后两人交换课程表,把能拼在一起的时间全拼在一起。雷德骑着新兴的共享单车,带祖玛去逛博物馆吃小食。很快就把全市摸了个遍。上大学后雷德才发现自己在工科领域拥有不小的天分,没事干时偷用学校机房,搞点好玩的东西给祖玛。有时候是九连环,还有铁质的航空母舰和游艇。祖玛把它们都收下,放在宿舍的书架里。

当然雷德也送口红和饰品给女朋友。不知道挑哪个好时,会和嘉德罗斯发短信商量。于是祖玛和爱丝发现两人有一样的手环,一样的背包,一样的项链。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,两个女生笑成一团。

现在雷德读大三,祖玛读大四,两个人刚刚分手。原因是祖玛生日那天,雷德拿着生日蛋糕去网吧打晋级赛。结果蛋糕掉到地上摔得面目全非。于是雷德赶忙骑着自行车去蛋糕店买新的,却被告知慕斯已经卖光,做不了慕斯蛋糕了。该死的,雷德骑着自行车跑了好几家店,都被告知没有慕斯了。全市的慕斯都赶在那一天集体出走。最终雷德只好买了一个草莓蛋糕。再赶到饭店已经迟到四个小时。

祖玛坐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,抱着膝盖,穿着一件蕾丝花裙子。雷德提着草莓蛋糕,站在一旁。祖玛没有看他。某种情绪在空气里燃烧,雷德意识到,预感到马上会有陨石坠落。而且他没有办法弥补。

然后祖玛起身走进饭店,两个月前就预定好的包间。服务员开始上菜,雷德切开蛋糕。祖玛无声地吞咽着,从前菜到主食,把蛋糕上所有草莓都咽进去。放下铁质的刀叉。对雷德说,我们分手吧。

雷德收拾着行李。明天一早,嘉德罗斯租的小巴士,就会来接他去度假村。度假村有野营,烟花,温泉,什么都有。但那些都不是重点。自从分手后,祖玛就把雷德拉进了黑名单。即便自己去学校找她,她也故意躲着不见他。但是无论如何,雷德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。不然等祖玛毕业离开,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。想到这里雷德顿了顿,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的生活。

第二天小巴士准时来到。雷德把行李箱塞进巴士行李舱里,上车后马上环视一圈。祖玛来了,和茵卡还有爱丝坐在后面,爱丝在教她俩翻花绳子。雷德和卡米尔坐在一起,正在补交。雷德于是坐到嘉德罗斯旁边。

“嘉德罗斯大人。你可一定要帮我。看在曾经的份上。”雷德小声朝嘉德罗斯密谋。

“什么曾经?”嘉德罗斯正在吃早饭,爱丝做的鸡肉三明治。

“你忘了嘛,嘉德罗斯大人。”雷德徐徐说起那件往事。

嘉德罗斯和凯特爱丝,偶尔也会闹闹小脾气。那天雷德和祖玛在图书馆里看书。祖玛去卫生间时,刚巧嘉德罗斯给雷德打了个电话。

“老大,怎么啦?”雷德麻利地接了电话。

“让蒙特祖玛给爱丝打个电话。”嘉德罗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。

“哦~我知道了~你和大嫂闹矛盾了。”雷德尾调拉的老长,以此凸显自己的洞若观火,并且拱火。

这时桌子上祖玛的手机屏幕亮了。凯特爱丝发来一条短信:雷德接电话。雷德感觉这件事似乎哪里有点神奇,凯特爱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犹豫了一下,雷德还是接了电话。

“告诉嘉德罗斯。爱丝不接他电话!”凯特爱丝的声音,从祖玛手机里传出。

雷德迷茫了一下,还是照着做了,把自己的手机贴在另一只耳朵上,“老大。大嫂说她不接你电话。”

嘉德罗斯沉默了一下,说道,“这次期末别找我补课了,雷德。”

“大嫂你就原谅我大哥吧!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!”这可不行!雷德使出全部口才力挽这段姻缘。

“他知道哪里错了吗?”凯特爱丝说道。

“哪都错了!就没有对的地方!他以后一定痛心疾首,痛改前非!成为一个好老大,一个好男朋友!你就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吧!大嫂!”

到第二天爱丝跑到祖玛身边,把一个粉色便当递给祖玛,说道,“祖玛。你帮我把这个便当给嘉德罗斯。不然他肯定又要吃一天油炸食品。”

“你们两个还在闹冷战吗?”

“他肯定又把汉堡里的生菜都挑出来。不吃蔬菜对身体不好。”爱丝靠在祖玛的书桌上,小鱼一样咕噜噜冒着泡泡。

祖玛看着精心准备的便当,露出笑意,“好。”

“不要跟他说,是爱丝做的便当。”

“好。”

中午嘉德罗斯和雷德在户外运动。祖玛骑自行车到体育场,把便当给嘉德罗斯,并按爱丝嘱咐地说便当是自己做的。然后便赶回去温习下午的课。

嘉德罗斯刚想打开便当,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风突然从身侧吹来。雷德站在嘉德罗斯身侧,身上冒出来黑色的字,每一行字都写着:祖玛的便当。哎呀怎么办,是祖玛的便当。可是祖玛的便当呀。既然是祖玛的便当也没有办法呀。嘉德罗斯看着雷德,摊开手,手指向粉色便当。

“送你?”

“哎呀,那怎么好意思呢。”

雷德一把抱住祖玛便当,冲出了体育场,冲出了街道,冲出了市区,冲出了地球。化为一道靓丽的红色闪电,在太阳系八大行星间反复横跳。最终落在一个,再不停下来就编不下去了星,打开了粉色便当。

里面的食物却让雷德的快乐荡然无存,“这不是祖玛的便当。”

于是雷德回到地球,把便当还给了嘉德罗斯。嘉德罗斯把便当打开,认出这是爱丝的便当。

“凭借我出色的口才。于是你们两个就和好了!”雷德大方承认了这件事情里自己的功劳。

“那你怎么不去找祖玛口才一下。”

“医不自医。面对祖玛,我舌头就不好使唤了。”

“还不是你自己搞得。”嘉德罗斯吃饱了,把便当盖上,“改过自新,重新来过。”

四个小时后,小巴士来到了度假村。雷德琢磨祖玛的行李应该没有人帮忙抬,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机会。行李舱一打开就凑了过去。看到凯特爱丝伸手,轻松把祖玛的行李箱扛起来,另一只手牵着祖玛踩着小碎布走远。留下雷德孤独地抱着自己的行李箱。

住宿地定了五个房间。雷德领到自己的单人间,看到桌上的计生用品叹口气。下午安排的项目是逛石洞和瀑布。女生们走在一起,甩下几个男生。雷狮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扑克牌,拉着几个人在石头上打扑克。

“你俩还没和好呢。”雷狮打了对三。

“哎。”雷德叹了口气,“祖玛现在也不理我。不知道还惦记我不。”

“你问我也没用。”雷狮抬头,看向不远处玩闹的女生们暗示道,“还是得问问她们怎么想的。”

“对了雷狮,你的车咋样了?”雷德问道。

“没事。已经报完保险了。茵卡生我气才让祖玛砸的,但是和女朋友没有隔夜的仇。”

嘉德罗斯出牌,头上戴着爱丝编得粉色花环,抬起头,“都看我干什么?”

傍晚几个人去洗浴中心。就让洗澡水来冲洗雷德的身心,赐予他勇气。经过搓澡大爷的一通细致的揉捏,雷德觉得已经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了。光着脚踩在地暖的瓷砖上,拿着一杯柠檬红茶去找凯特爱丝。

“大嫂。”雷德凑过去,坐在凯特爱丝身边。

凯特爱丝正在看动漫,听到招呼后抬起头,“雷德。”

“嘉德罗斯大人呢?”

“他在和雷狮比赛蒸桑拿。祖玛和卡米尔在选晚饭的菜。”

雷德坐下来盘起腿,一个迎宾小姐姐一样的礼貌笑容,拿着冰镇柠檬红茶,“大嫂。你说我现在改的话,还来的及吗。”

“要改什么呀?”

“都是我做的太差了。所以才会失去祖玛。”

“今天早上,我给罗斯的三明治里,放了他不喜欢的生菜片。”

“哈哈。也就大嫂夹的生菜,嘉德罗斯大人会吃了。”

“嗯呢。虽然我给嘉德罗斯夹了生菜片。但我们还是会在一起。”

雷德向后仰去,靠在栏杆上,“我想和祖玛复合啊。”

“祖玛和你分手的时候很难过。”凯特爱丝说道。

“祖玛有说什么吗?大嫂,你就告诉我一下吧。”

“祖玛什么也没有说。她把自己关在家里面,吃了二十三个草莓小蛋糕。”

“那不把胃口吃坏了嘛!难怪我中午看她吃的很少。”

“祖玛家教很严格,所有她对自己很严格。她真的很难过才会暴饮暴食。”

雷德低下头,看着手里的柠檬红茶,“都怪我。我就是个混蛋。”

“但还好,我们都还很年轻,做错了事情还有时间去弥补。”

“说实话,我很害怕。怕她不会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。我就彻底死翘翘了。”

“所以你才会到处乱晃,不敢和祖玛说话。”凯特爱丝站起身来,用小手指向雷德激励道,“但是这样可不行哦!你要仔细想一想,祖玛最喜欢的是你哪里。”

“祖玛最喜欢我哪里…大嫂你去哪里。”

“冰虾没有了。我去北极给祖玛捞一点冰虾回来。”凯特爱丝很快跑走消失不见。

“哦好。”雷德也站起身来,准备换件衣服吃晚饭,突然回过味来歪了下头,“她说她要去哪?”

晚饭就在洗浴中心吃,坐在地暖的瓷砖上,盘着腿围坐在桌边。爱丝很快回来了,端着已经烹饪完的冰虾。吃完主食几个人闹哄了一阵,就说要去玩台球。雷德没心情,就留下来一个人喝闷酒。服务员收走了残羹剩饭。祖玛拿着一听啤酒走过来,坐到雷德对面。雷德一下就来了精神。

祖玛嘴唇贴在铁质易拉罐口,仰头咽掉几口啤酒,修长的脖颈随着吞咽滑动。然后低下头,啤酒瓶拍在桌子上,“你就是个骗子。”

“骗子?没有啊。”

“我等了你一年。你也没考上一百四十分。”

“啊那个。可是我最后还是考上了呀。”

祖玛喝掉一口啤酒,“可是比起我,你更喜欢在网吧里打游戏!”

“这我就不乐意听了。”雷德也喝掉一大口啤酒,隔着桌子,使劲往祖玛面前挤,“我每一颗细胞的细胞核里都刻着喜欢你。你可以说我人品有问题。但不能否认我喜欢你这件事情。这是对我,嗝,全盘的否定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考上!让我一直等。”

“我讨厌学习!看见一个字就头疼。什么狭义相对论,谁在乎粒子往哪边飞啊。如果不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,我才不要学习!”

“那你还喜欢看小说。”

“小说和学习又不一样。”

“骗人。你还摔坏了我的蛋糕。”

“我错了啦。差那么几分钟就能打完那一把,去饭店找你时间刚刚好。谁知道那个破桌子放东西那么不稳。”

“游戏和我到底谁重要?”

“你!”

“骗人!”

“这是对我最不合理的指控!反弹!”

“你又从书里学的句子。”

“是从书里看的,《三十天教你追回前女友》。”

“你跟这本书过好了。”

“别啊。写这书的是位老大爷。我对他没有兴趣。哎呀祖玛你别喝啦,对胃口不好。”

“不许管我。”祖玛试图把啤酒藏起来,被雷德一把抓住,“放开!”

“我请你喝草莓刨冰奶茶好不好。”

“不要!”

“草莓珍珠奶茶!”

“不要!”

争执了半天,雷德抢过来祖玛的啤酒,站在桌子上,仰着头一口闷掉,“咕噜噜噜——”

“还给我!”祖玛拉扯着雷德胸口的布料,来回摇晃,“你骗人!还抢我的酒!”

“我听爱丝说,你吃了二十三个草莓小蛋糕。”雷德低下头,两个人贴在一起,灯光将他们在一起,“我知道,你还是喜欢我的。”

祖玛松开了手,转过身,只留下及腰的绿色长发面对雷德。她偏过头来,“去看星星。”

雷德把空啤酒瓶扔掉,给她披了一件浴巾,两个人来到洗浴中心的阳台看星星。星星亮晶晶的,像刚拨开的果冻。雷德正想借着诗情画意,念叨几句浪漫文艺时期,诗人们泡妹时的老掉牙句子。突然祖玛抓住雷德的衣领,把他拉向自己,两个人一撞就吻在了一起。祖玛刚刚泡了芦荟牛奶,雷德闻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。

卡米尔的单间在另一栋楼。所以雷狮在楼门口说自己能找到家门,就让卡米尔回房间了。雷狮用摇摆但矫健的步伐爬上楼梯,到房间门口却发现钥匙插不进锁孔。这什么破酒店,上午开门时还好好的,下午就打不开门了。

越想越生气,雷狮用力拍起这道可恶的门,大喊道,“开门!给我开门!什么玩意!”

“雷狮。你在干啥?”茵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,雷狮回过头,发现她在对面门里。

此时被雷狮反复敲打过的门也终于打开,露出拿着牙刷的嘉德罗斯。雷狮搓了搓头,迈着摇摆但矫健的步伐走向茵卡,“奇怪了。门怎么换了?也没人告诉我。”

茵卡有时会怀疑雷狮的智力水平。茵卡大学读了两年后,保研已经十拿九稳。雷狮大学读了四年,干瘪的学分让毕业如同一个遥远的童话。五二零那天两个人打国际电话。茵卡对雷狮说,再不回来,就去跟烤串过吧,她打算和隔壁化学系考第三的圆眼镜私奔。雷狮哈哈大笑,说人家还不一定看上你。然后第二年就毕业回来,开始在几个国家之间来回跑做生意。

洗漱完雷狮躺在双人床上,已经把门的事情彻底忘记,酒醉的脑袋很快就在一片漆黑里睡着。

第二天天一亮,雷德被刺目的阳光喊醒。这破窗帘一点都不遮光。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,突然肩膀撞上什么东西。于是雷德睁开眼睛,是什么在阻止他睡觉,祖玛躺在他身边,合着眼睛清浅的呼吸着。

一下子雷德清醒了过来,看向桌子上的计生用品,手伸进被窝检查自己的裤子。衣服都完好的穿在身上,不知道该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生,还是该惋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祖玛被雷德的动静吵醒,坐了起来。

“你怎么在我的房间?”祖玛问道。

雷德卑微的缩着脖子,看了一圈房间,“这好像是我的房间。”

“你的房间…”祖玛皱眉。

“我这就走!”雷德赶忙以澳大利亚袋鼠的弹跳力从床上翻滚而下,抄起地上的鞋子。飞快地消失在了门口。

跑的是真快。祖玛都没来得及反应。头疼得慌。一边揉搓着自己的额头,祖玛伸手摸索自己的外套。

早饭是自助餐。一到餐厅茵卡突然冒出雷德背后,用手指戳他的痒痒肉。

“哦哟哟。昨天晚上睡得挺好啊。车彪的挺快的呀。”茵卡玩闹地折腾着。

“也没有啦…”

“复合啦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还和人家睡一个房。”

“小点声。”雷德赶忙捂住茵卡的嘴,“让别人听到多不好。”

“啊!雷德!难道说你!你竟然!”茵卡把头挣扎了出来,“啥也没做。”

雷德沉默,这沉默暗示了一切。茵卡长笑着滑行而去,留下卑微至极的雷德缩在原地。背后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,无人机在北极目睹了超自然现象。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,雷德拿出手机看了眼,是一条短信。

祖玛发来的短信:我走了,你回去洗漱吧。

祖玛把我拉出了黑名单!雷德看着手机上的消息,差点就在自助餐厅原地来一段爵士舞。飞快地跑回去乖乖洗漱换衣服。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又有戏了。八成是这个样子。

回到自助餐厅,雷德看到一个人坐在小桌子的祖玛,夹了一盘子东西凑过去。祖玛没有说话。雷德自顾自坐下来,笑意盎然,把盘子里的食物叠到祖玛的盘子里。一边欣赏着祖玛新换的裙子,一边美滋滋地吃早餐包子。

上午他们去玩户外项目。中午在庭院里野餐。下午打算弄个烧烤晚餐,就租了营地。但是营地两点半才开门,晃荡了一圈发现了一家镜子迷宫。据说里面还有一些鬼屋的元素。看着海报挺有意思,就买了票进门。

里面的路有好多条,据说会通向同一个出口。所以几个人决定分开走走,雷德当然要和祖玛走在一起。

“祖玛你不用担心。我认路可厉害了。哎呀!”雷德撞在了镜子上。

“小心点。”祖玛说道。

“好的祖玛。”

祖玛关心我,她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。雷德蹦蹦哒哒的跟在祖玛后面,看着镜子万花筒一样照应出无数个祖玛的背影。祖玛你热不热,要不要扇扇风。祖玛你渴不渴,要不要喝口水。祖玛你累不累,要不要我背你。雷德话说个没完没了,走路一点都不走心,飞蛾扑火一样往镜子上撞。

鼻子都要撞坏了。迎面吹来一股热浪,咸腥的海水味扑面而来。雷德抬起头,发现祖玛不见了踪影。每一块镜子都反射着雷德的模样。那么多个自己盯着自己,实在是有点毛骨悚然。

“祖玛!”雷德喊了一声,没有人回答。

得快点找到祖玛才行。雷德跑了几步,感到鞋子潮湿,脚下有阻力。低下头,发现有海水从脚踝流淌而过。应该是迷宫的鬼屋部分吧。那么多个自己在镜子里盯着自己,但镜子外的自己依旧那么孤独。雷德大喊起祖玛的名字,在迷宫无数的窄路里穿梭。

突然镜子里映出来一个绿发的背影,被大小形状厚度不同的镜子,倒影成各种扭曲的形状。雷德以为找到了祖玛,赶忙跑了过去。

“祖玛。你没事吧。这个迷宫设计的还真是奇怪。”雷德抓住了她的肩膀。

她回过头来,穿着白色衣服披着薄纱,绿色眼睛荧光着。这不是祖玛。抱歉,找错人了,雷德打算道歉,便放开了手。突然脚下一滑摔倒了过去。在狭窄的镜子走廊里,有无数个他,睁着眼睛,因为发现了地上有柔软的触手而大叫起来。
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雷德踹开了那节触手。

假的吗,装饰吗,活的吗,向自己爬过来了!雷德赶忙翻面想四肢并用爬起来。海水更深了,站起来后发现已经没过脚踝。那个女人没有说话,只是用那双荧光的眼睛,笑盈盈地看着看。每一块镜子上的她都笑盈盈地看着自己。雷德踩着海水逃走,毫无方向感地乱窜,装上每一块设计好的镜子,直到晕头转向地倒在地上。

远处有走路的声音,越来越近。一个人影走过来,伸手碰上雷德的脸颊。雷德大叫一声,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,吓了祖玛一跳。

“祖玛?”雷德抓住祖玛的肩膀,仔细确认,“是祖玛是祖玛,吓死我了。”

“你没事吗?我刚刚走着路,回头就看不到你了。”祖玛说道。

“我没事。放心啦祖玛,我皮糙肉厚的,能有什么事。不打紧,不打紧。”雷德摆摆手。

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出口。两个人走路时贴的近了些。雷德想好了,要是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,到时候抱着祖玛就跑。突然祖玛停了下来,说听到有声音。两个人便顺着声音走了过去,看到了嘉德罗斯。嘉德罗斯盯着一面巨大的镜子。

“嘉德罗斯大人。”祖玛看向那面镜子,巨大镜子里映出的嘉德罗斯,显得又小又孤单。祖玛问,“怎么了。”

“我毁了一切。”嘉德罗斯喃喃道,“我看不到她了。”

“你要看谁呀,嘉德罗斯大人。”雷德喃喃自语道。

“当然是小爱丝!”凯特爱丝突然出现,从后面抱住了嘉德罗斯,蹭着他的脸颊,“软软乎乎!”

嘉德罗斯回过神来,看向凯特爱丝,也有些迷茫,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
雷狮一手抱着卡米尔,一手抱着茵卡,势不可挡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。

“雷狮!”雷德喊了他一声,雷狮反应过来,转过头来。雷德问道,“你这干啥呢。搬家?”

“真是见鬼了。”雷狮朝雷德走过来。

“大哥,那是面镜子。”卡米尔提醒道。

于是雷狮绕开镜子,走到雷德面前,解释刚刚突然有一堆黑色触手袭击他。吓了他一跳,慌乱中赶忙一只手抄起卡米尔,一只手抄起茵卡就逃。

这时候海水慢慢退下,似乎连镜子都不那么可怕了。几个人没敢再分开。在卡米尔聪明的引路下,几个人终于走到了出口。

镜子迷宫的主人,是一位银发的男生,咬着一只香烟。站在迷宫门口,发给他们成功通关的小红花。

“你这个迷宫怎么回事。里面怎么还有海水?”雷德问道。

“我们是鬼屋迷宫。”银发男指了下鬼屋主题镜子迷宫海报。

“还有会袭击人的触手。”雷狮吵闹道,看着这个抽烟的男人,怎么就这么来气。

“那些是机器人。”银发男解释道

“而且里面还有个和我女朋友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!太诡异了!”雷德喊道。

“那是我们的工作人员。水星!”银发男喊了一声。

从镜子迷宫的员工通道,走出来一位绿发绿眼的女人,勾着微笑,“吓到你了吗?客人。”

“没事了。早说里面有人。我有个心理准备。”雷德也不好意思为难人家女生,作罢了。

“长得和祖玛还真是很像。”嘉德罗斯说道。爱丝站在罗斯身后,只露出一点身子和脑袋,看着水星。

“你喝橘子汁吗?罗生。”水星问道。

“嗯。”银发男应道,他就叫罗生。然后夹出嘴里的烟,指向门口的照相机,“可以免费拍照,来一张吗?”

人类是一种热衷于把自己照下来的生物。于是免费拍照的照片,冲淡了刚刚镜子迷宫带来的紧张和恐惧。几个人拍了张合影,研究谁拍的比较好看。不得不说,罗生拍照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。营地也开门了。爱丝飞快地把食材切成小块,卡米尔和茵卡把他们飞快的串好。雷狮和嘉德罗斯烧炉子。祖玛和茵卡去帮忙,都被说不用,几个人故意把他俩塞在一起独处。

祖玛坐在椅子上,手搭在膝盖上。雷德看着她,犹豫着把手搭上她的膝盖,“那个迷宫鬼屋部分做的还挺厉害。吓到你了吧祖玛,抱歉,我没照顾好你。”

“没事。我只是有点害怕。”

“没事没事。这不有我在嘛。”

“我一转头就发现你不在了。”

雷德沉默了一下,“哎。我太没用了。都怪我。”

“所以我才害怕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雷德再一次说道,突然反应过来,等一下,难道是那个意思。难道是祖玛,不想和自己分开的意思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外语吗?”

“祖玛没有告诉过我。”

祖玛张口用熟练的外语念起一段短诗,雷德仔细听着,认出了这首诗,“那是一个清晨的早上。我在夕阳刚升起的时候遇到一位少年,像所有浪漫的故事。我期待会有浪漫的故事。”

“是我很喜欢的小说!”

“我家里很少让我看文学。但是和你在一起,听你讲故事,我觉得那些故事其实很浪漫。所以我想当翻译家,翻译书籍。”

“可祖玛你不是要当外交官的嘛!”

“那是我爸爸妈妈给安排的。他们从小就会为我选择,但是。”

“我觉得翻译书籍也很好呀。用不同的语言,呈现出同样的浪漫。多有成就感。而且也一样有建树。大家看着祖玛翻译出来的书,也会很感谢祖玛,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文字。”

祖玛笑了,傍晚了,天空变成了橙色,“我对你太严格了。”

“不怪祖玛。我不生祖玛的气。有这么一段波折也好。就像那些小说里,能意识到对方到底有多重要,才知道好好珍惜。像在青春期打架的孩子,长大后抱头痛哭。这让我们更加不能离开对方。而且就是我的错!是我执绔子弟,诗歌人生。”

“其实你还是挺喜欢我的,对吧。”

“当然了!而且,我知道祖玛也很喜欢我。”

“你说了两遍了。”

“呀。祖玛还记得!你看我就说了吧。”

烧烤开始了,白烟燃烧着卷向太阳的方向。几个人围坐在烧烤炉前开心地闹腾。雷德牵着祖玛的手,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离不开彼此了。

“我去拿饮料。”祖玛站起来问道,“你喝什么。”

“可乐吧。谢谢祖玛。”雷德回答道。

祖玛去拿饮料,雷德帮忙给爱丝打下手,“啊对了,你真去北极捞虾了?”

“嗯呢。谁叫祖玛软乎乎的,超级可爱。”

“说的对。软乎乎的~”

“没有办法呢。”

“嗯嗯!没有办法呢~”雷德疯狂点头,无敌认可爱丝的话。把这件事翻篇了。

烧烤开始熟了,厨艺出色的爱丝,把烤串烧烤至最佳状态,摆到盘子里递给大家,“对爱丝来说。能和大家围坐在一起,吃上一顿烧烤,享受快乐的时光。真的非常的开心。”

“嗯。这就是那个,追求幸福。”

“虽然难过的事情,过去有很多,未来也会有很多。但是不想放弃追求幸福。比起难过的事情,更深深记住的,是幸福的事情。这样足够了。爱丝就是这样的人类。”

“嗯。挺好。”雷德再次认可。

祖玛回来了。茵卡烧烤了青椒夹金针菇递给雷狮试吃,雷狮接了过来面色复杂。上一次雷狮到出租屋找茵卡,厨房里冒出滚滚浓烟。雷狮冲到厨房,茵卡端着一盘菜,说那是小龙虾韭菜椰蓉蓝莓,富含足够一顿饭的营养。雷狮看着黑乎乎的一团,勉强吃了一口,难吃到看到头顶有天使在歌唱。茵卡不信邪也尝了一口,打电话请求凯特爱丝支援做晚饭。爱丝马上抵达,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。虽然有些雷狮不太能认出食材,爱丝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。但是尝了一口,好吃到头顶有天使在歌唱。等等为什么都是天使,原来天使也要九九六。

雷狮尝了一口青椒卷夹金针菇,勉强回答茵卡还行吧,迅速收起来避免无辜的卡米尔不小心吃到。在爱丝的督促下,嘉德罗斯不能只吃肉肉,青菜也要一起吃,桌前的鸡腿骨头堆在一起。卡米尔尝着雷狮给他烤的甜面包片,没注意到藏在角落的青椒卷夹金针菇。

雷德和祖玛在渐渐昏暗的天空下依偎在一起。太阳从头顶划过,不过明天又要升起。两个人注视着彼此。

“一般来讲在这个氛围下。男女主应该亲亲了。”雷德小声试探。

“这样。”祖玛把头发撩到耳后,说道,“明天吧。”

“哎—那好吧。那明天祖玛要记着。”雷德念叨着说着。

祖玛笑了,朝他侧过神。雷德赶忙放下手里的烤串,凑了过去吻上。

“咸的。”祖玛说道。两个人都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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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意看到这里的各位,游魂表示非常感谢

没想到吧,我胡汉三又回来了。

赶出来了,用了两个大天,一个小天。原本是想今天中午发,然后推迟到今天六点,七点,推迟到现在。咋说呢,有些配对也算不上是乙女,也不想打标签。只有雷祖太干巴了,想写很多好玩的,所以有一些我的oc角色,希望大家能看他们的剧情开心。关于这方面,可以给我多多反馈,看大家的观看,后面会做出适当调整。

终于赶上雷德生贺了,虽然已经这个时候了,还行吧。

这篇粮好吃嘛。看完觉得还不错的留个心和手吧。当然想要反馈啦。欢迎评论以及探讨文文,感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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